◈ 第1章

第2章

錯落有致的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保護圈,護着中間的那個中年人。
而那人,神情嚴肅,面色通紅,看得出來處在盛怒之中,看樣子,竟還想踏入病房,只是被羅風澈派去的保鏢死死攔住了。
讓羅風澈微微覺得難辦的是,對方全都身着戎裝,看軍銜,還不是一般的軍隊。
但羅風澈仍是開口:「裏面躺着的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,請問閣下,憑什麼帶走她。」
他大步走過去,身上瀰漫著上位者的威壓,在場眾人,唯有那中年人能無視他。
「憑什麼?
我來告訴你憑什麼,我叫夏定,是夏家最小的兒子,周詩是我的親侄女!
這個理由夠不夠!」
羅風澈眉心狠狠一跳。
夏定的名字,只要進入了一定層次,都不會沒聽過。
他是能源部的欽定合作者,現代的紅頂商人。
這樣的人,哪怕周詩是他的妻子,隨便一句話也是可以帶走她的。
更何況,夏定自稱是周詩的親叔叔。
這事,難辦了。
夏定也沒想到,因為執行任務隱姓埋名二十多年,再次回歸之日,竟然發現哥嫂身亡,夏家落敗,唯一的親人,竟然還成了眼前這個模樣。
他少時離家,要的可不是這個結果!
看着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的周詩,夏定那顆堅硬如鐵的心,想被人揉碎重組,說不清的酸澀脹痛。
羅風澈沉默了一下,開口說道:「夏伯伯,清優的情況您可能不了解,我……」「我不需要從你嘴裏知道她的情況,我有眼睛,自己會看!
你最好現在給我閉嘴!
要不是因為你,我家清優怎麼會變成這樣。」
夏定幾乎是指着羅風澈的鼻子開罵了。
羅風澈這麼多年,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,說沒有不舒服是不可能的,可很快他將情緒壓了下去,說道:「夏伯伯,我不能讓您帶走我的妻子。」
周詩被帶走,他那顆心,就真的無處安放了。
而且,夏定會查到他曾經做過的混賬事,到時候,怎麼可能把周詩還給他。
「我夏定的侄女,不需要別人來照顧,我那裡的條件比這個破醫院好得多,你無需再說,不然,別怪我以權壓人。」
夏定擺了擺手說道。
這時,羅風澈身後傳來聲音:「夏伯伯,車子已經安排好了,什麼時候可以走?」
羅風澈猛然轉身,看着來人,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聲音:「陶質!」
陶質笑的雲淡風輕,走過羅風澈身邊的時候,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:「在你不懂珍惜那一刻,就註定你將要失去她。」
第二十四章你不配最終,周詩還是被帶走了。
羅風澈縱使百般不願,也只能答應,並非因為夏定的權勢。
而是因為夏定說,他那裡的條件比這裡要好得多。
羅風澈還沒到那種地步,可以隨意調動力量去醫治周詩,可夏定不一樣。
羅風澈看得出來,夏定對周詩,是真的在意和疼愛,這也說明,他會用一切能用的方法,讓周詩醒過來。
他的清優,醒來的可能又大了一分。
他們還未離婚,是名義上的夫妻,這一點,就算夏定再有能耐,也無可奈何。
這一次,羅風澈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能力渺小,為了周詩,他必須更加努力,讓易家更上一層樓,否則,夏定的權勢,便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。
羅風澈跟在他們身後,看着落後夏定半步的陶質,眼裡閃過一絲精光。
這個男人剛剛對他說的話,無異於下了戰書。
明晃晃的表示,他對周詩的心思不純。
羅風澈看着被送入防彈車的周詩,突然快步上前,看着夏定的眼睛說道:「夏伯伯,您可以帶走清優,但我以一個丈夫的身份要求,我有隨時去看她的權利。」
陶質在一旁,臉上仍然掛着那份讓羅風澈不爽的笑意。
夏定沉吟一會兒,點了點頭:「可以,到時候我會讓人給你辦通行證。」
羅風澈鬆了一口氣,陶質臉上的笑意卻淡了一點。
療養院門口停着三輛車,夏定坐上了中間那輛,也是周詩所在的那輛。
陶質轉身欲走的時候,羅風澈開口道:「周詩這輩子都會是我的妻子。」
陶質猛然轉頭,壓低聲音道:「所以,一張結婚證,就給了你肆無忌憚傷害她的底氣,是嗎?
因為她愛你,所以你覺得她永遠屬於你,是嗎?」
羅風澈眼神變了一下,緊抿着唇沒有說話。
陶質上前一步,那雙眼睛裏藏着最銳利的光和無盡的恨:「事實證明,周詩她愛錯了人,而你,不過是一個仗着她的愛肆無忌憚,不懂感恩的混蛋,我倒想看看,夏伯伯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之後,還會不會如今天這般對你。」
這話說的羅風澈心裏一震。
曾經的事情,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抹去,他對周詩的冷淡是事實,他跟何嬋有過緋聞也是事實。
周詩當著他的面放棄生命,更是事實。
種種證據擺在眼前,他的勝算,無限趨近零。
陶質不笑了,臉上是冷漠和譏諷:「曾經的周詩沒人撐腰,現在有了,你以為你還能留下她?」
「愛情這東西是最不靠譜的,在開始之時,別低估它的威力,在結束之後,也別高估它的餘波,啊,對了。」
陶質露出一個有些詭異的笑:「聽說,蘇總還有個私生子尚在孕育之中,你有什麼資格,說你是周詩的丈夫?」
陶質不屑的嘴角一勾:「羅風澈,你配嗎?」
陶質的字字句句,羅風澈無話可說。
第二十五章平等三輛車在他眼前逐漸遠去,直至再也看不見蹤影。
羅風澈站在療養院門口,一時間不知道何去何從。
周詩走了,他一下子像是失去了人生的歸途,不知道該從哪裡找到回家的路。
沒有周詩的存在,哪裡都不像是家。
他想追上去,可陶質的話像是一把尖刀,狠狠的扎在他心上。
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不對。
不僅僅是因為沒有珍惜周詩,而是一直以來,他把周詩當作自己的所有物,從未平等的看待過這個女人。
周詩愛他時,他覺得是理所當然,周詩對他冷淡時,他覺得她在鬧脾氣,哪怕是後來周詩成為了植物人,羅風澈依然不覺得周詩會離開他。
哪怕可能的死別近在眼前,可周詩沉睡的每一秒,羅風澈都覺得這個人是自己的。
他從未想過有一天,周詩會被別人帶走,而他,無力反駁,沒資格讓她留下。
這種挫敗感,羅風澈二十多年來,從沒有體會過。
他徹底明白,自己錯得離譜。
愛一人,不應該是畫地為牢別人多看一眼都不準,而是縱使萬人都說愛她,也要有足夠的自信站在那人身邊,堅定的相信。
羅風澈做不到,所以他就那麼站在原地,對自己狹隘自私的感情,產生了深深的質疑。
嘴上說的好聽,他要等周詩醒來,可他何嘗不是仗着周詩毫無所覺,將她禁錮在身邊,心底最深處想的是,那個人,哪怕是死,也得死在自己眼前。
「羅風澈,你真是…不堪。」
男人喃喃自語道。
天空漸漸飄起了小雨,很快便打**他的頭髮和身體,冰冷的雨水讓羅風澈更加清醒。
原來他的愛,對比周詩,一文不值。
「先生,該回家了,您的父母來了。」
不知道什麼時候,管家撐着傘到了他身邊,對他說道。
羅風澈抹了把臉上的雨水,身上頹廢的氣息完全遮掩不住,他說:「我這樣,怎麼去見他們。」
周詩的情況他瞞得很緊,就連父母也不知道她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。
而易家父母對周詩這個兒媳婦,是一千個滿意一萬個喜歡。
他怎麼跟二老說,周詩自殺成為了植物人,還被夏定帶走的事情?
羅風澈此刻給人的感覺,不再是那個一往無前冷漠狠辣的總裁,而是像極了一個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,彷徨又恐慌。
夏定的身份,和周詩的關係,以及認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的感覺,都給了這個男人太大壓力。
像是千斤重石,一瞬間壓了下來,幾近要壓碎他堅韌的脊樑。
管家開口道:「不管怎樣,您和夫人之間是有感情的,先生,我無法評論對錯,更沒辦法衡量愛意,可事實無法逃避,你若還喜歡夫人,又何必輕言放棄?」
「您父母那邊,也遲早是要知道這件事情的,您親口跟他們解釋,總比他們接受到道聽途說的消息,要好得多。」
管家人生閱歷豐富,一番話似乎讓羅風澈在黑夜中看到了希望。
不知道管家那句話觸動了羅風澈的心,他眼中浮現出思索之色。
第二十六章是我的錯「什麼?
清優成了植物人?!」
羅風澈一回家,就見四處旅遊的父母笑眯眯的坐在那麗嘉里,見到他的那一瞬間,更是眼睛都眯的看不到了。
當他們問起周詩的去向時,羅風澈將全部的事情和盤托出。
於是便有了開頭的那一句話。
蘇父沒想到,他最喜歡的兒媳婦,在他不在的時候,竟然受了這麼大委屈。
當即一拐杖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