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閉嘴！」
我真想不到，我媽嗓子都啞了，卻還能對我發出無比嚴厲的訓斥。
「反了你了，還敢對你哥這麼說話！他累，多睡會怎麼了？就沒見過你這麼不懂事的，你給我二百，我要去給我兒子買。」
我懷疑了一下自己的耳朵。
「你燒成這樣，還要出去？」
我媽氣得瞪大了眼睛：「你也知道？你媽病成這樣，擱別人家孩子早懂事地自己出去了，哪有你這種故意唱反調的。」
「包括結婚，是為了給你找個好人家照顧你後半輩子，再說你哥結婚買車哪樣不需要錢，誰家姑娘像你一樣這麼不懂事。」
我哥幸災樂禍地看着我，他知道，我一定會因為心疼媽媽而繳械投降。
「妹妹，你看你把媽氣得，這樣吧，你現在立刻出去買，然後把你微信的錢都轉給我，就當彌補你這次犯的錯了。」
母子倆一唱一和，怕是今天早就想好了要找機會朝我要錢。
然而迎着這兩道貪婪的目光，我只是微微一笑。
「今天這個飯，都他媽別吃了。」
我一舉手掀翻了桌子，用同樣冰冷的目光和他們對視。
「我不欠你們的，別整天拿出一副祖宗的架勢對我。」
出門的那一剎，我鬼使神差地回過頭。
發現我哥正用一種噁心而黏膩的目光打量着我，就像我是他的一件貨品。
4.
自打我摔門出去後，我媽態度反而對我好了許多。
她破天荒地打電話提醒我秋涼記得加衣，還說給我織了件毛衣，我隨時能去拿。
我冷笑着聽我媽追憶過往，聽她感慨這些年他們對我有多思念。
可當初，我趁人販子不注意逃出去給她打電話，我急得都快哭了，她卻一聽到我的聲音，立馬掛了。
「妍妍啊，許家對你好不好？你現在一個月生活費有多少？」
我媽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，將我從回憶中拉出來。
落腳點果然是錢，我閉了一下眼睛。「夠用，怎麼了？」
「夠用就好，夠用就好。」
我媽嘿嘿地笑了笑：「媽是怕你亂花浪費，不如你把生活費給我，我每個月轉給你一些，也當替你攢嫁妝了。」
「許家畢竟不是你親生父母，遲早有一天會拋棄你，到時候媽就把你給我的錢統統還給你，連本帶利的，送你風風光光出嫁。」
好一個為我着想啊。
我淡淡地說：「你兒子又不工作了是么？他又要錢？」
我媽心虛地笑了：「嘿嘿，唉，媽這不是跟你哥剛來上海，人生地不熟的，去哪都得用錢。你哥他最近認識了一些朋友，還是許執推薦的，能帶他賺錢，但是賺錢也得有本金啊……」
我冷笑一聲：「果然是給他。那我告訴你，一分沒有。」
我媽瞬間火了：「給你哥咋了？那是你親哥！別在許家呆久了就忘了本，人家就拿你當條逗着玩的狗，心情好了賞你兩塊骨頭啃啃，看以後到了關鍵時刻人家幫不幫你！」
「以後全家都得靠你哥，現在你出兩個錢咋了？當初要不是我你能過上現在這日子？到你為家庭做貢獻的時候了，立刻轉我五萬，我愛怎麼花怎麼花，你別管。」
我忍不住輕輕嘆息。
上海是一座大都市，富貴迷人眼。
「媽，你確定？」我最後問了一句。
她感覺到有戲，語氣又緩和了一些：「當然啊，趕緊轉過來吧，媽就知道你心軟，還是聽媽媽話的。」
我的目光落在許執名下一家公司發來的報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