◈ 第4章

第5章

姜平安今年十九歲,村裡人卻沒有一人給他介紹對象,這讓姜家人急的不行。

但凡有點良心的父母,都不會將自己女兒講給他。

只因他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二流子,啥事不幹,有事喊聲老媽,愛好蹉跎妹妹,家裡有個一言堂的父母,有爺奶的溺愛,兄弟也是自私自利的主,這麼一個不堪的人,這麼一個家庭,誰願意把女兒嫁給他。

可偏巧,姜平安沒有自知之明,看上了知青點的女知青。

對方是個心懷大志的人,她到知青點兩年時間,就說服大隊長辦了掃盲班。

當姜平安表示想跟她一起生兒育女時,直接被拒絕了。

他以為是自己沒工作的原因讓她看不上自己,託了關係知道紡織廠要招個臨時工。

誰知道名額被死者的兒子頂替了,他一氣之下就趁着夜色偷偷找了過去。

「我沒想殺他們,我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,他們都住家屬院的筒子樓了,亮堂堂的房子,為什麼還搶我的工作,為什麼啊!!」

陳頌看着姜平安抱頭痛哭的模樣,心裏瞭然,目神似刀,眸光一閃又大聲質問道:「為什麼打暈姜時?」

「我回家跟我爸媽說我殺人了,他們就想到讓她幫我頂罪了,她是傻子,想把她賣給別人,她倒好,坐在院子里一哭二鬧三上吊,最後人沒賣出去,我們家臉面都給丟沒了,還得白養她,拉她出來頂罪,最好不過。」

他提到姜時,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,彷彿面對的不是自己的親人。

「那是你妹妹。」

「一個傻子罷了,你知道她為什麼叫姜時嗎?因為時就是屎啊,她是屎,知道了吧,平時我們家人都叫她傻子,哈哈哈哈,你會把一坨屎當妹妹嗎?」

他的狂笑聲,讓陳頌眼裡流露出厭惡,語氣里滿是嘲諷:「就是你們那一棍,讓她恢復了智力。」

「不可能!」

姜平安愕然的望向陳頌:「我只是輕輕敲了一棍。」

「不可能的,怎麼可能?!」

姜平安不斷地否定着,可陳頌篤定的眼神一次又一次告訴他,那是真的。

直到這一刻,他才無比後悔,自己為什麼要敲那一棍子,如果選擇用藥,是不是自己就會沒事了?

至於對姜時,他完全沒有任何一絲後悔,甚至被槍決那一刻,還怨恨她,要不是她醒了,自己也不會被抓。

這樣的人,永遠只會把錯誤歸咎在別人身上。

姜樹根和王金花聽到兒子認罪時,老臉都白了,可為了有子送終,想要把罪責推到姜時身上,可脫口而出的話卻變成了心裏話。

「還不是那兩老不死的活該,誰讓他們搶了我們兒子臨時工名額的。」

「他死了不就正好,紡織廠臨時工的崗位就是我們平安的了。」

陳頌目光冰冷的掃過兩人:「這個崗位不管任何時候,都不可能是姜平安的。」

「什麼?你說不是我們平安的?你這是在放屁,就是我們平安的。」

「都是那個賠錢貨的賤蹄子,她怎麼就變聰明了,真想掐死她算了!!當初就說丟糞桶里淹死,你們都不聽,現在好了,害的兒子要坐牢,那個挨千刀的爛貨。」

「呸!還不是因為當初你生的是個賠錢貨,你好意思在這裡跟我吼?!」

姜樹根和王金花說著說著就,互相指責起了對方。

陳頌厭惡地皺皺眉頭,敲了敲桌子打斷了兩人:「偉大的領袖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,你們是在幹什麼?」

姜樹根伸着脖子,怒氣沖沖道:「他說的是什麼屁話,我們還指望兒子送終呢?女兒能頂個啥,連抬棺都不配。」

王金花也不客氣的在邊上附和:「女人除了生孩子別無用處,這些話都是見鬼的謊話。」

此話一出,審訊室里鴉雀無聲,連空氣都如凝固了一般。

在一旁做記筆錄的李霽初,都瞪大了眼睛,一臉的不可思議,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記錄。

王金花和姜樹根一臉痛苦,怎麼開口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呢?

有心想辯駁,又怕開口說出來的是心裏話。

想到這詭異的情況,身子止不住的發抖,手腳冰涼,越想越害怕,騰的站起身,嘴裏大喊着「有鬼啊」,就跌跌撞撞的起身跑向大門口。

陳頌跟李霽初兩人,立馬阻止,上前給拽了回去。

兩人拚命的掙扎,力氣出奇的大:「警察同志,放開我,有鬼啊…鬼.啊….」

最終用繩子將兩人綁住,才算完事,只是兩人依舊不停地掙扎,嘴裏嚷嚷着公安局有鬼。

陳頌看着兩人害怕的樣子,嘴角忍不住抽了抽,好傢夥,還搞封建迷信,看來得去農場好好改造一番,沒個十年是別想回來了。

動靜實在太大,讓排查的走訪回來警察都跑過來查看。

陳頌從審訊室出來,就發現門口圍滿了人,姜時正安靜的坐在那閉目養神,聽到動靜才睜開眼緩緩起身:「警察同志,我要報警,我是被王金花和姜樹根偷換來的孩子,他們長期虐待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