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會按她心意直接否認,可她待陌生人向來愛用一副仁善溫良的假面,說起話來真假參半。
「小郎君,你模樣俊俏,我自是捨不得的。」
羨淵也不客氣,「這裡僅有你我二人,我不介意與你共處一室。」
江禎在心底冷哼一聲,她是太虛鏡真正的主人,若非需要在他身上謀利,隨時都能將他驅趕出去。
白了他一眼,淡然道,「我介意,小郎君,你年歲太小,還是自己待着為好。」
小郎君臉皮薄,被她頂撞一句便怏怏告退,早早回去安歇。
江禎回到紅鸞殿內喚出太虛鏡像,在銅鏡呈現出來的天山各處找了又找。
曾經久居天山的翼族早已不在此處,翼族聚落的舊址消失得無影無蹤,一點痕迹都沒留下。
她凝眉駐足,不得已扭轉境界先去找塗山姣問問情況。
天色漸漸黯淡,青丘國主塗山姣正在她的寢宮,側卧在錦織軟榻上塞一顆新鮮果子入口,蓬鬆的雪尾散發著淡淡的松香,輕輕柔柔地在身後掃擺。
她感受到貼身戴着的銅鏡叩響三聲,吩咐守在殿外的內侍再拿一筐果子來。一手摸向懷裡,觸到被她體溫烘得暖洋洋的鏡面,對鏡梳理雲鬢,淺淺勾起笑意。
「江,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?」
江禎點頭,「阿姣,你知不知道霜現在在何處?」
塗山姣眼睫微動,不易察覺的酸澀一閃而過,垂眸望着江禎,換上寡淡的笑意,「她呀,她在天界做神仙,天界規矩森嚴,不許她們私自下界。」
「她成功當上神仙了?什麼時候的事啊?這麼大的事她都不告訴我?」江禎喋喋不休地問。
塗山姣只簡單作答,「就前幾天的事,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就被天帝看管起來了。」
江禎忿忿不平道,「我在天山找了她好久,下次見面我可得好好跟她掰扯掰扯。」
恰巧內侍呈上一筐新鮮果子,塗山姣不緊不慢地給她遞來,「你來找我,應該不只要問這個吧?」
江禎無奈道,「阿姣,你看看我現在,真身沒了,魂魄就剩這幾縷,這陣子發生過的所有事情我全都不記得。所以我想來問問你是否知情?」
「我不知道,我才剛剛得知這些。」塗山姣捧着江禎唯余幾縷的魂魄左右打量,她秀眉緊蹙,情緒愈發激動,揚言要替她追查真相,報此大仇。
「還有更加離奇的,太虛境內住進來一個陌生人,墨書陣里有關於他的記載,雖然不完整,但有一句話前前後後重複數十條:利用這個陌生人才可成事,切不可將他驅逐出境。」
塗山姣追問,「你要利用他做什麼?」
江禎怏怏道,「不記得了。」
「你可知那人是什麼身份?」
「凡人,一個貪圖享受的凡人。他手握太虛鏡至高統領權,是我從前親手交給他的,用來換他為我做一件事,可我不記得要讓他做什麼了。」
塗山姣沉思片刻,轉而問她,「江,你為何會失憶?」
「不知道,或許與我真身消失有關。」
「你試試聚齊魂魄,重塑真身,或許就能想起來了。」塗山姣提議道。
她思忖片刻終於點頭,「你說得對,總歸是要先保下性命再做打算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