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管家帶着郁歡笑來到了謝思郁的房間。
「郁小姐……不,大小姐,您之後就住在這間房間了,您需要什麼都可以和我說,我叫人給您安排,這是您需要了解的資料,有什麼疑問也可以問我。」
郁歡笑接過陳管家手裡的文件袋,「好,我知道了。」
「那我就不打擾您了。」
陳管家出去之後,郁歡笑才環顧一下這個謝思郁的房間。
房間布置得很簡約,是以淺色調為主,靠陽台的窗帘旁放着一把小提琴,看上去被主人愛護得很好。
房間里沒有什麼生活痕迹,應該是被傭人整理過了。
奔波勞累了一天,郁歡笑這會兒也沒有精力再去探索房間的細節。
衣帽間里放了全新的家居服,再找到浴室洗漱了一番,才到陽台的躺椅上坐下休息片刻。
郁歡笑拿起資料文件袋打開,第一張就是謝思郁的個人介紹。
謝思郁,24歲,小學、初中、高中都是念的國際學校,高中之後就出國留學了,主修的是小提琴專業,直到去年才回國。
她從上學開始成績就一直名列前茅,獲得獎項無數,留學期間就獲得過全額獎學金,並在去年舉行了一場個人小提琴獨奏會,以此在音樂界嶄露頭角。
郁歡笑越看越覺得佩服,她這個姐姐就是典型的富家名媛。
要她來扮演還真是有一定的難度,一不小心就會露餡,看來說話行事要更加小心了。
除了謝思郁本人和家人的資料,其他大部分都是霍家人的資料。
至於謝思郁的朋友和常見的人,資料里根本沒有提到幾個,不知道是本來就沒有還是謝家人根本不了解。
郁歡笑接着翻看了一下。
突然被一張照片吸引住了目光。
這……這不是剛剛在路上看到的男人嗎?
郁歡笑驚得從躺椅上站了起來。
照片應該是從某個財經新聞上截下來的,照片上的人一身一絲不苟的黑西裝,無可挑剔的五官,明明就是剛剛車上和她對視的人。
再翻看一下資料,才看到照片上男人的介紹。
霍竟煊。
就是即將要和謝思郁訂婚的霍家掌權人霍竟煊?
這……
難怪他剛剛會莫名其妙的盯着她呢!原來是認識她啊?
哦,不對!是把她錯認為了他的未婚妻。
那他就知道看着,連個招呼都不打?
難不成是等着她上去打招呼?
郁歡笑咬着唇在原地轉了轉圈,不會出師未捷身先死吧……
她那時候哪裡知道他是誰啊?
不過他們那時候沒有說話,應該也不至於露餡。
畢竟她和謝思郁的臉可是一模一樣的,這就是她的底氣。
「咚咚咚……」
門口傳來了敲門聲。
郁歡笑回過神來,放下手裡的資料,走過去打開門。
是陳管家,他微微躬身問道:「大小姐,先生回來了,您現在方便去見見嗎?」
她回答道:「我這就出來。」
郁歡笑回房披上一件外套跟着陳管家下了樓。
書房裡的的謝志傑坐在沙發上,看到郁歡笑就站了起來,笑着喚道:「笑笑。」
郁歡笑禮貌點頭:「謝先生。」
謝志傑的笑容有些凝固,尷尬的說道:「笑笑,你過來坐。」
郁歡笑和謝志傑兩人面對面坐着,謝志傑關切的問道:「笑笑,在這裡還習慣嗎?」
郁歡笑簡單的回答道:「我才剛到,沒什麼不習慣的。」
「是是是,之後你有什麼需要的就告訴我。」
郁歡笑看過謝志傑在處理工作的時候嚴肅的樣子,面對下屬冷麵無私,現在在她面前倒是一副討好的模樣,生怕她有什麼不滿意似的。
「還是先說說謝思郁的事吧。」郁歡笑打斷了他單方面的父愛攻擊。
見郁歡笑一副冷漠的樣子,謝志傑掩飾住眼底的落寞:「行吧。」
他拿起桌上的一個手機,遞到郁歡笑面前:「這是思郁的手機,從現在開始你就用這個手機吧。」
郁歡笑接過手機,在屏幕上一划手機就打開了,疑惑道:「她離開家連手機都沒帶?」
甚至這手機連密碼都沒有。
謝志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,才無奈地說道:「沒有,所以誰都聯繫不上她。」
郁歡笑問道:「她離開多久了?就一點線索都沒有嗎?」
「到今天剛好十天了,所有機場的出境記錄都查過了,還有高鐵站火車站,但她根本沒有用身份證坐過車,她銀行卡最後的記錄是離開家之前取了一筆五萬塊的現金,除此之外再查不到任何信息了,都怪我,都怪我逼她……」
謝志傑說著說著聲音都開始哽咽了,紅着眼睛繼續說:「這孩子也不知道多拿點錢走, 這麼多天了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,有沒有受苦。」
郁歡笑看得出這是一個父親真的在心疼自己的女兒,但是她也實在無法共情。
因為她從小就沒有父親。
而且要是真這麼心疼女兒,何至於逼她鬧到離家出走這一步?
郁歡笑問道:「她離開前就沒有留下什麼話嗎?」
「有。」謝志傑指着郁歡笑手中的手機,「在她手機的備忘錄里。」
郁歡笑點開備忘錄,裏面只有一條,就只有一句話。
「我不會訂婚的,請允許我這一次的反抗。」
甚至離開的時候都不想多說幾句話。
「雖然是商業聯姻,這場訂婚對我們家公司有很大助力。」謝志傑臉上帶着些許懊悔,「但是我覺得……我是覺得對思郁來說霍家的確是一門好婚事。」
他帶着謝思郁和霍家的長輩見過幾次面,霍家的長輩們都很喜歡她。
霍竟煊這人雖然在商業場上雷厲風行,手段狠辣,但是這麼多年沒傳出過一點花邊新聞,一心撲在工作上,應該也是個靠得住的。
雖然兩人幾次見面都冷冰冰的,但也都能以禮相待,以後多了解了解肯定也能相處得好。
謝思郁要是嫁過去,再跟婆婆和奶奶的關係維持好,總歸不會過得太差。
「但你沒有問過她吧?她也覺得這是一門好婚事嗎?」
郁歡笑看出來了謝志傑的思量,但是他肯定從來沒有和女兒好好溝通過。
謝志傑再一次垂下了頭,沮喪地說道:「沒有,是我疏忽了思郁的感受。」
郁歡笑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,不想再繼續和他探討育兒經了。
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道:「時間不早了,謝先生,我就先出去了。」
「好。」謝志傑沉聲回答。
郁歡笑走到門邊,突然頓住腳步,回頭看去,謝志傑還是雙手搭在膝蓋上垂着頭坐着。
「謝先生,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。」
謝志傑昂起頭期待的說道:「笑笑,你說,你想問什麼都可以。」
郁歡笑抿了抿唇,白熾燈照在她的皮膚上顯得有些蒼白,過了片刻才開口:
「我媽當年是怎麼死的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