◈ 第6章

第7章

果然讓陸凝說中了,林茗悠被納為姨娘後,成了後院專寵,陸滄洲夜夜宿在她的房裡,從沒踏進過牧舒遠房中半步。

久了,不免有閑出屁的開始在牧舒遠耳邊搬弄是非,還故意挑撥離間,說侯爺這是大逆不道,哪能寵妾滅妻呢?連小姑都站在嫂子的對立面上,幫着姨娘一塊霸住侯爺的寵愛不放,長嫂如母,簡直是太不像話了。

這閑出屁來的人就是老侯爺二房和她未閣的小女兒陸蔓,這兩人整日間無所事事,最愛四處說長道短,自打陸滄洲納了小妾之後,她們更是有事沒事就來坐坐,除了打探**,就是一臉替她打抱不平的嘴臉,讓人望而生畏。

其實在她巡查侯府的時候就弄明白了,老侯爺二房和大房長期不合,一旦誰抓住誰的把柄就往死里掐,然後暗戳戳背地裡使壞,三房還算收斂一些。而她們常來她屋裡也是有目的的,有些話聽起來好似是站在她這一邊,其實是想借她的手來打壓大房子女,自己鬧的越凶,對她們就越有利。

可她向來對宅斗沒興趣,更沒興趣讓別人來攪和他們房裡的事。

牧舒遠淡笑着回道:「二姨太有所不知,我身子不好,有悠姨娘幫着伺候侯爺,我真是感激不盡,最好明年給侯府添個胖小子,那我才真高興呢。」

「哎呦呦,舒遠,你可是嫡妻啊,一個小妾怎麼能把孩子生在你前頭呢,說不好聽的,那悠姨娘算哪瓣蒜?」二姨娘鼻子都快歪上天了。

「二姨娘說笑了,她不是蒜,是一朵香噴噴、嬌滴滴的白蓮花呢!」

二姨娘聽了一噎,沖旁邊陸漫使了個眼色,女兒心領神會,趕緊接替娘的意思接著說下去,「就算再怎麼著,大哥也不能一直冷落嫂子啊,我聽說他可是一趟都沒進您房裡。」

牧舒遠奇怪地回答:「咦?小妹聽誰說的?」

「就……就……哎呦,這事滿府都知道,還用誰特意說啊。」陸漫扭扭捏捏的,其實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
「哦,原來府里對我們兩夫妻房裡的事這麼感興趣啊。」

「不、不是,嫂子,我們的意思是,應該爭取正妻的權利。」

「正妻的權利不也是多為府里開枝散葉嗎?」她睜着納悶的眼。

「呃……可那畢竟不是自己的親身骨肉啊,你真不介意?」

「介意什麼?只要姓陸就好!」

「……」

牧舒遠變成了軟硬不吃、油鹽不進,你說我就聽着,非讓我說我就打太極,總之就是要裝傻到底,不發作也不點破,每日繼續安分地待在她自己院子里。

只要她不被人牽着鼻子走,不當人家手裡的打狗棍,別人也沒辦法再肆無忌憚的里挑外撅。

於是關於牧舒遠的流言又換了……有人說她給牧府丟臉,膽小如鼠,被人騎着脖梗撒尿也不敢吱聲。還有說她這是拉攏侯爺的另一種手段,只要守住正牌夫人的體面,人心都是肉做的,還有娘家背景擺在那裡,日子久了,侯爺遲早會偏向她那一邊。

哎!牧舒遠聽了只覺人的想像力真是無窮啊,還有那一張嘴,黑的都能給說成白的,而她已經非常努力不讓自己落入後宅爭鬥的俗套里,卻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,總有刁民想害本女子。

*** ***

今日陸滄洲下朝後,卻被皇上又叫了回去,進了御書房裡,半個時辰以後,他才臉色陰鬱地從裏面走出來。

一出了宮門,便飛身上馬,狂甩馬鞭疾馳出城,直奔軍營去練兵。

然後壓着怒火頂着烈日,把一眾將領士兵練到人仰馬翻,統領和副將們一個個都在心裏叫苦,不知道是誰惹毛這位大將軍了,可苦了他們這幫敢怒不敢言的下屬,一天下來,活活掉層皮。

陸滄洲也跟着大伙兒一塊扛沙袋、上陣肉搏,有幾個累趴下起不來的,全都被他踹到泥坑裡;能堅持到最後的,今晚就加肉加菜,所以大伙兒為了能吃上肉都拼了。

直到天已擦黑,陸滄洲才放大伙兒回營地休息,自己則騎馬返回陸府。

回到府後,他一腳踹開自己院子大門,然後進入凈房,脫光衣服,一盆涼水兜頭澆下,用冷水沖了個澡,也不用晚膳了,直接命人去抬了一桶烈酒進來,一口一杯的灌下肚,那凶神惡煞的模樣,把僕人嚇得不敢靠前,一個個抖着身子站在外面聽令。

可陸滄洲根本不予理會,他無法不動怒。今日一出宮就有暗衛來報,說早在皇上召見他之前,牧尚書便已經去見過皇上,皇上才便派人把已經下朝走遠的他叫回去,進御書房議事。

皇上雖表面還算和睦,但語氣已十分冷硬,說若是他軍中事務太過繁忙,可以給他幾個月的沐休時間,讓他好好在家休息休息,好有更多機會多陪陪新婚燕爾的妻子,如果他不願意,也可以徹底把總兵的位置讓出來,交給別人掌管。

當下他便明白了,又是牧興邦這隻老狐狸搞的鬼,把沒人要的女兒強塞給他還不夠,現在竟然連他的房事都要插手,這擺明是藉着皇上的口在警告他,就算他有一百個小妾,陸侯府正牌夫人只有一個,便是他牧尚書的女兒。

陸滄洲冷笑,不就是圓房嘛,是個男人就可以。

他將最後一杯烈酒灌入口中,然後把酒杯「啪」一聲扔在地上摔個粉碎,才起身,搖搖晃晃往牧舒遠的院子走去。

這時候牧舒遠早已上床就寢,好夢正酣,突然被踹門聲驚醒,她立即一個機靈從床上坐了起來。

「誰?」提起一口內力匯於掌心,隨時準備在來人挨近時攻擊。

「你希望是誰?還是本侯爺不配進你的屋?」冰冷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,令她心頭一顫。

陸滄洲!他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,突然跑到她這裡做什麼?

他回身砰一下關上門,憑着極好的夜視能力,一邊脫衣,一邊朝她床邊邁進,從他身上撒發出的冷硬氣息撲天蓋地席捲而來,充斥在卧房裡每一個角落,而他在惡狠狠凝神了她片刻之後,就一把將她推倒,直接壓在她身上。

「你……走開,幹什麼?」牧舒遠反射性的伸手推拒,摸到的竟是他**堅硬的胸膛。

「幹什麼?你覺得本侯半夜把你壓在身下,為的是幹什麼?」

他的氣息填滿她整個鼻息,每一次呼吸間都直抵肺管,而他一手鉗制住她,一隻手快速扯下她的衣服,並且粗暴的伸了進去,這樣的刺激引得牧舒遠一陣顫慄,也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圖。

他打算今夜跟她圓房!

她在心裏一萬次罵他是莽夫,這種事情,怎麼能不先派人通知她一聲?讓她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。一向運籌帷幄的心終於亂了,畢竟是第一次,她不可能遇到如此粗暴的對待還能保持冷靜,但瞬間,陸滄洲身上的酒氣讓她回過神來。

「陸滄洲,你是不是走錯屋子了?看清楚我是誰?」她雙手用力推拒,不停掙扎,希望他真是因為喝多才進錯了院落。

哼!他總算看到這女人驚慌失措的樣子了,打從她進入侯府,她院子里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有人跟他稟報,不管他如何冷落她、忽視她,她都能淡定應對,即使在面對他時,她也是處變不驚,直到此刻,這女人的偽裝終於瓦解了。

他呵呵冷笑出聲,心中積壓已久的怒火多少因她的慌亂而消散不少,女人嘛,就該有女人的樣子。

「夫人說笑了,為夫怎麼會認錯自己的妻子呢?還是你在怪為夫,一直睡在姨娘屋裡,反而冷落了你?不過你這醋勁兒還挺大的。」

呸!厚臉皮!誰會為他吃醋,巴不得他徹底將她忘到腦袋後面呢。可惜他並沒有,還以為會被這樣晾上一輩子,誰知他竟這麼快就改變了主意。

同意還是不同意?讓她陷入糾結,也許把武功亮出來,和他奮力拚搏一回,沒準還能有獲勝的可能。但明天大家會怎麼議論她?說侯爺要跟少夫人圓房,可少夫人不同意,便拳腳相向打起來了?那也有點太不像話。

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,陸滄洲已經幾下扒光她的衣服,兩人坦誠相對、肌膚與肌膚貼在一起,那灼燙的觸感讓她如此陌生,卻也再不敢輕舉妄動。

事已至此,她哪還有退路?畢竟兩人也是明媒正娶的夫妻,註定一生一世都得綁在一起,他既願意,她也沒什麼可矯情的,同床共枕也是身為妻子的義務,實在不行,她就當被狗咬了一口。

打定主意後,牧舒遠豁出去的閉上了眼睛,盡量讓自己身子放鬆,只希望他可以快點完事,然後快點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