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問題是盛安回答的。
「——我要了0隊的隊長祁凌霧，三個異端都歸A組。」
0隊！
又聽到了這個名詞。
再想到剛剛郝敬業說盛安與秋雨都是0隊出身。
她睜大眼睛，疑惑：「0隊到底是什麼？很厲害？」
「很厲害。」郝敬業一臉敬畏，「我在信息組的時候，最盼着和0隊合作。這麼說吧，0隊是一群無所不能的人，專門執行國家最秘密、最難的任務。」
頓了頓，他用一句話形容：「國家人形兵器，血肉戰鬥機。」
蔣魚呼吸一滯。
人形兵器、血肉戰鬥機……
何其可怕的評價。
她下意識看向盛安，只看到對方冷清而鋒利的側顏。
蔣魚狐疑。
盛姐看起來挺瘦弱的，也這麼強？
郝敬業看出她的懷疑，翻了個白眼，「蔣魚，永遠不要懷疑盛姐，時間長了你就懂了。」
蔣魚遲疑地點點頭。
真的嗎？
她半信半疑，不再糾結這個問題，又問：
「0隊很厲害，祁隊是他們的頭兒，那肯定非常強？」
郝敬業頷首，驕傲地抬了抬下巴。
「當然，祁隊也是一個傳說，他是頂級狙擊手，我們私下都評價祁隊為『視野是眼睛的局限，但射程不是狙擊手的局限』，祁隊沒有極限。」
蔣魚莫名敬畏。
郝敬業搓搓手，有些得意：「祁隊加入B組，也就意味着，盛姐可以調遣整個0隊，你說，這波盛姐虧了沒？」
蔣魚下意識搖頭。
盛安開着車，聲音慵懶：「我見過那兩個水火異能者，別說現在，就是未來成為強者，也不會是0隊的對手。」
異能者可以很強，但0隊已經很強。
那是可愛又可怕至極的一群人。
——而她來自那裡。
蔣魚還有一個問題。
她將腦袋湊到郝敬業旁邊，亮晶晶的，「祁隊既然這麼厲害，還代表着0隊，A組組長秋雨能願意啊？」
B組要壓制A組，A組也想壓制B組啊。
郝敬業突然笑得蕩漾，但很快收起來，一本正經地推了推眼鏡——
「沒辦法，誰讓祁隊是咱們盛姐的情人，秋雨就算搶過去，也怕祁隊坑她。」
蔣魚：「！！」
她下意識看向盛安，簡直不敢相信，這人竟然有對象？
等等！
蔣魚：「為什麼是情人，不是男朋友？」
郝敬業無奈：「這你就要問盛姐了。」
蔣魚看向盛安，眨巴眨巴眼睛，星星眼。
盛安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，勾唇一笑，「少打聽，別滿腦子情情愛愛，健康些。」
蔣魚撇嘴：「談戀愛就不健康了？」
她腦袋墊在前面的靠背上，望着盛安：「盛姐真好看，越看越好看，簡直想不到什麼人能配得上盛姐？」
郝敬業嫌棄地看了她一眼。
——真是的，這才第一天，這人就已經是盛安小迷妹了。
——喂，你忘了盛姐槍口指着你的時候？
*
在閑話間，三人回到了單位。
所謂「單位」，其實是山腰臨時空出來一整個營地，地方僻靜，但門衛森嚴，周圍相鄰數個實驗基地、數棟辦公大樓。
畢竟有異能者，地方太小也施展不開。
蔣魚一直在打量，感嘆：「我在京城生活這麼多年，從來不知道這裡還有座山，更不知道裏面有什麼……」
郝敬業：「當然，機密地方哪是普通人能進來的？」
盛安帶着兩人長驅直入。
「這棟大樓是A組B組共用，上面是數個實驗室，以及一些研究員們，所以，隨時可能在這裡遇到A組的人。」郝敬業壓低聲音。
蔣魚下意識探頭去看。
郝敬業拉了她一把，「別看了，秋組長帶着A組的三個人出去找其他異端，現在不可能出現在這兒，晚上也許能見到。」
蔣魚收回視線，「異端還有？」
郝敬業：「當然，每一個異常的人都要排查，你是我們今天排查的第三個，前面兩個都是誤會，你倒是真異端。」
而且還是很罕見的異端。
蔣魚有些失望，畢竟意識到自己不是獨一無二的天命之女，還是有些喪氣。
但她又有些好奇：「也就說，我們還要繼續排查其他異端？有目標嗎？」
郝敬業點頭：「有一些。」
盛安刷了卡，帶着人上了電梯，按下一個樓層。
「來的路上後勤就在準備了，你先報備，做個檢查，然後跟我們去把東西裝進空間，另外還有一些安排給你。」盛安說。
蔣魚顧不上好奇，激動起來。
她自己只存了物資，空間裏面還大片大片空着，雖然東西會過期，但能裝得滿滿的也是好的呀。
如果都裝一些武器和管製藥品……那簡直不要太美了！
多有安全感呀。
蔣魚上了樓，被人里里外外檢查一邊，片子都拍了好幾張，又抽了血、使用空間裝取東西，甚至挖了一盆黑泥巴出來……這才被人恭敬送出來。
她很害怕自己被「切片」，所以盛安全程陪同。
看着她，蔣魚就莫名安心。
等到一切結束，蔣魚鬆口氣。
她興奮道：「我們現在就去裝東西吧！」
盛安點點頭，一邊走一邊說：
「你空間裏面的地方可以取出來，國家在屯糧，末世也不會缺你一口吃的。」
頓了頓，想到這人才剛加入特情處，對國家未必特別信任……
盛安：「算了，留下吧，你囤的物資也不多，放裏面你安心些。」
蔣魚瘋狂點頭，小雞啄米一樣。
——太好了！
——國家肯定要給她很多很多物資！
要不然，幹嘛讓她騰空間？
盛姐甚至體貼地讓她留下物資……
蔣魚有些感動。
但同時，也有一些心虛。
盛安往後看，一眼就注意到蔣魚又是激動又是心虛的神情。
她嘴角勾了勾。
蔣魚的心思很容易看出來。
她說了謊，她的空間絕對不止她一個人能進去。
畢竟是金手指嘛，藏着一點也正常。
這點小心思盛安能理解。
但是吧……
她眼中帶着笑意，腳步輕快從容。
*
盛安帶着蔣魚到了營地旁邊的一個倉庫。
看着巨大的倉庫大門，蔣魚眼睛越來越亮，簡直恨不得跳起來歡呼。
兩人走近。
一個中年男人從倉庫裏面走出來，神情板正，「盛頭，東西已經準備好了，都在倉庫裏面，研究員也已到齊。」
盛安點點頭。
蔣魚疑惑，研究員？
隨着越走越近，蔣魚終於看清楚巨大倉庫裏面的東西……
拖拉機、翻地車、播種器、洒水機、施肥機、化肥、種子……以及各種各樣的小苗和奇奇怪怪的植株等等。
旁邊還有一群白大褂老頭們小心翼翼。
「哎呀，可算來人了，這些東西都要小心呵護，快趕緊種到地里去！」一個老頭跳起來，對着他們招招手。
蔣魚：「？」
她看向盛安。
啥意思？
她要裝的物資呢？
盛安回視她，露出笑容：
「這就是你要裝進空間的東西，現在給你的任務是——保留希望禾苗、實驗希望種子，讓你的空間結滿累累果實，縱使地球焦土一片，你的空間依舊生機盎然。」
這話有些繞，蔣魚聽得暈暈乎乎。
她喃喃：「禾苗、種子、結果、生機盎然……」
像是想到什麼，她瞳孔地震。
她指着自己，不可置信地看向盛安：
「所以，你讓我——種地？！」
盛安笑容燦爛：「這叫栽培希望禾苗。」
那一大片黑土地，總是要發揮作用的。
雖然不如「時筱」空間有山有水有世界，但是沒關係，湊合著用吧。
蔣魚：那不還是種地嗎！！
這時，一老頭過來，十分激動——
「小姑娘就是那個空間異能者？哎呀，你可總算來了，接到末日通知之後，愁死我們一群老傢伙了。幸好發現了你，世界變成焦土，你那個空間就是最後的希望，快點，我教你怎麼種植這些。」
「你誰啊？」蔣魚不耐煩。
盛安微微笑：「科學院周院士，全世界最權威的植物學家之一，你不懂種植，以後他們都是你老師，教你怎麼將種子種下去。」
蔣魚：「？」
她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盛安握着她的手，笑容燦爛：
「他們都是這方面的專家，以後焦土種植、末世種植等，都要藉助你的空間來研究了，他們是你的老師，也是跟着你混的人。」
蔣魚：「？？」
她有些茫然：「啥意思？他們歸我負責？」
盛安：「你放心吧，作為卓越貢獻者，你分到的食物絕對夠養活他們。」
蔣魚：「？？？」
我特么說得是這個嗎？！
等等！
——所以她辛辛苦苦種地產出，就為了養一群人來指揮她怎麼種地？？
盛安攤手，做出一臉遺憾，「沒辦法，誰讓你的空間只有自己能進呢？」
蔣魚：「…………」
啥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，她突然深刻體會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