釣白條?
這不是賀強的目的!
主要這種魚,太招人煩了。
白條天性貪吃。
如果不將其趕走,賀強將很難安心釣魚。
看了水面。
白條零星幾條,並不是很多。
賀強有了主意。
他選擇清除的方法,將這些白條全部釣起來。
這樣做,既不會驚擾下面的魚窩,還能避免白條去而復返的後患。
接下來,賀強彈無虛發。
每一竿抬起,必中一尾白條。
賀強的情況,讓陳廠長眉頭一皺:「這小子,想以量取勝?」
他以為:
賀強釣白條,想要在數量上取勝。
如果是這樣,自己多半會輸。
想想這孩子,有取勝的可能性。頓時,陳廠長的老臉,感覺燒了起來。
他不想輸!
關鍵輸給這半大小子,他的面子過不去。
「小鬼!」
「咱們比的不是數量,要比重量。」
「先說好啊,別最後說欺負小孩子!」
有了主意後,陳廠長善意地提醒了一下賀強。
話沒說完,他的那張紅臉,早已轉變成絳紫色了,自己都覺得臊得慌。
「可以,就按你說的來!」
賀強沒啥顧慮,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。
白條清掉了。
接下來,窩裡有沒有大魚,很快就會揭曉了。
釣魚方面,賀強不喜歡賣關子。
畢竟,自己的拿手絕活,就是捉魚摸鱉。
這方面,自己有絕對的自信!
掛着蚯蚓的魚鉤,再次被賀強甩進了水裡。
這一次,沒有白條竄過來搶食了。
牙膏皮帶着魚鉤,頂着水的浮力,不緊不慢地沉下去。
鵝毛做的浮漂,剛好墜入水中一半的時候,魚鉤就停止了下沉。
這個深度,恰好是賀強想要的。
秋天下午釣魚,大魚不在水面,也沒有沉入水底。
水底偏上的位置,氧氣還算充足,恰恰是許多大魚所喜歡的深度。
沒有魚吃鉤。
隔了兩秒,賀強抬了一下竹竿。
鵝毛重新墜入水中。
但是,依舊沒有魚咬鉤。
又過了幾秒。
賀強重複了先前的動作。
這次,鵝毛還沒入水,他就感覺到竿頭一沉。
「有魚了!」
賀強沒有太多的喜悅,中魚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。
魚不小,不能飛魚!
多年釣魚的經驗,讓賀強將竿頭快速壓低。
鵝毛瞬間竄入到水中。
很顯然,賀強的直覺是對的。
竹竿的強度,還有魚線的韌性,都不足以和魚硬抗。
選擇遛魚,才是明智之舉。
魚泛起的水花,引起趙華山的注意。
他把手竿搭在支架上,然後朝着賀強走了過來。
「要不要幫忙?」
趙華山生怕魚跑了,畢竟在他眼裡,賀強不過是中學生的年齡。
遛魚,年輕人不如自己有經驗。
反正,趙華山的直覺是這樣的。
雖然說,兩方約定了比賽,但是趙華山並不怕輸。
釣魚,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罷了。
相反地,通過這場比賽,讓陳震武對王家村感興趣,能夠爭取到投資。
這才是趙華山真正的目的!
「不用!」
但是賀強,並沒有領情。
他仍舊話語簡潔,兩個字拒絕了趙華山的好意。
壓力,再次給到了陳震武。
自己剛說過,比得是重量,人家轉眼間就上魚了。
「這裡的魚會看人吧!」
他感嘆一聲。
最終,沒有抵擋住好奇心,陳震武也放下手竿,跑去看賀強遛魚。
中的是鯉魚。
它拽着魚線,在水裡亂竄。
游來游去,但是,鯉魚始終掙脫不了魚線的束縛。
偶爾,鯉魚會衝到水面上。
甚至,它會拍打着尾巴,想用蠻力掙脫。
可賀強一拉一放中,頓時讓這股蠻力消失一空了。
看賀強遛魚的手法,陳震武意識到了:
這孩子不簡單。
「得有三斤重吧?」
陳震武的語氣中,沒有了之前的傲嬌,多了一種試探的味道。
趙華山接過話,「我感覺,差不多有三斤半。」
「最少五斤!」
雖然在遛魚,但是兩個人的對話,賀強都盡收耳底。
他篤定的話,讓陳震武又產生不服的心理:
「重量暫且不論,鯉魚釣上來了,也不能吃吧。」
賀強沒來得及接話。
趙華山扶了扶眼鏡,然後笑着說:
「陳廠長有所不知,荷花鎮的鯉魚,算得上是一絕。」
「尤其是蒜爆鯉魚,就連省里的領導,都誇讚過,還上過美食頻道的。」
從他們的對話中,賀強得知:
陳震武,是南方過來的生意人。在他們那裡,通常不吃鯉魚。
早就聽爺爺說過:
南北之間,向來有許多的飲食差異。
鯉魚就是一個例子。
北方的鯉魚,生長周期相對較長,肉質鮮嫩沒有土腥味。
而南方鯉魚長得快,肉質就要差上一些。
當然,兩地水產資源、烹飪方法,也有許多的差別,造成南北飲食上的差異。更為重要的一點,兩地氣候不同,南方氣溫高,而鯉魚是發物,所以許多人不吃鯉魚。
幾分鐘後。
賀強的額頭上,冒出微微的汗珠。
「釣魚,真的耗體力!」
他不由地感嘆一聲。
鯉魚六次發力,都被賀強輕鬆給卸掉了。
終於,它選擇了聽天由命。
賀強慢慢抬竿,將魚往岸邊拉。
一開始,陳震武一百個不服氣,最終還是選擇折服了。
他拿着手抄網,等候在水邊。
做好了,隨時抄魚的準備。
陳震武還有個小心思,想看看這條魚到底有多重。
作為釣魚愛好者,陳震武抄魚的手法,還是又快又準的。
撈到魚了,他不由大驚:
「我靠,這小子眼神真犀利!」
魚還在抄網裡,陳震武就感覺到了,這條鯉魚的重量不會低於五斤。
自己和趙鎮長,兩個人都估錯了。
竟然不如一個孩子?
趙華山走上前,把手插入鯉魚的腮里,將其拎起來。
他也想估估重量。
「啪!」
誰知道,鯉魚借勢甩出了尾巴。
不偏不倚!
尾巴甩在趙震武的臉上,抽得他有些懵圈。
「我草……」
正當他,想說粗話的時候,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。
「兩位都在吶!」
村長媳婦胡玉鳳,扭着碩大的屁股,衝下了斜坡。
一路踉踉蹌蹌。
加上身前的兩坨,讓胡玉鳳處於失重的狀態。
粗話來不及說。
陳震武趕緊伸手,拉住了搖搖欲墜的胡玉鳳。
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。
反被胡玉鳳,撞了個屁股着地。
更尷尬的是,一個磨盤般大小的屁股,直直地坐到了他的身上。
好一會兒,陳震武才緩過來。
胡玉鳳麻溜地爬了起來,擦了粉的臉,紅到了耳後根。
為了緩解尷尬。
胡玉鳳從褲兜里,摸出了一個手提彈簧秤,遞給了趙華山。
她之所以帶稱。
是因為村長交代過,甲魚要挑大的,最好是一斤重以上的。
對於斤重,胡玉鳳沒啥概念。
索性,她帶上手提秤。
「不多不少,五斤半!」
看着手提秤上的顯示屏,兩個人輸得是心服口服。
「小夥子,釣技可以的!」
趙華山抬起一隻手,拍在賀強的肩膀上,臉上寫滿了讚譽。
陳震武,也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。
其實,釣魚人的快樂,就是這麼簡單。
看到別人中魚,心裏或許會不服輸;但是,看到別人釣上了大魚,卻像是自己中魚一樣開心。
或許,這就是「釣勝於魚」的快樂吧。